漆黑，窗帘都被拉上，一秒客厅的茶几上亮起烛光，贺玲端起着“1”和“8”的数字蜡烛的糕，轻声唱起生日歌。

“祝你生日快乐，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

“祝你生日快乐哦……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
晃动烛光映亮她带着微笑的面容，平和而慈目，角隐有笑纹。她的笑容恍若回到了六年前，那时候贺玲常抱怨家里太大营造不惊喜的氛围，于国楷就笑着哄她，说给窗安上遮光帘就好了。

后来没等到遮光帘，家也不再是自己的了。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个愿望倒是以一极其戏剧的方式实现了。

贺玲端着糕走到我面前，笑着说，“秋迟，该许愿了。”

我垂，打开灯，“我没有愿望。”

愿望这东西，是留给无法自己实现的人的。但我想要的东西，一定是靠我自己去得到的。

我不信任任何人，我不敬畏神灵，我就是自己的造主。

贺玲习惯了这个环节，每年却都会忍不住说一句，“那妈妈帮你许一个。”然后虔诚地闭上，灭蜡烛。

“好了。”贺玲将糕放回茶几上，把塑料刀递给我，“秋迟来切糕吧。”

我坐来将糕分成三份，一份给贺玲，一份放到自己面前，另一份放在中间。草莓油甜而不腻，糕绵密松，在生日这件事上贺玲从不虎过，平时过得再拮据，生日糕和生日礼也是决不糊的。

贺玲说这是因为她从小就被教导要自，自己的生，自己的，自己的心灵。而生日是用来谢自己能来到这个世上，谢自己能和被，是一年中最该庆祝的一天。

她从茶几底拿一画，很贵的牌，贺玲解释，“这是用报社的奖金买的，没有多余的钱。秋迟，妈妈把这副画送给你，不是希望你能考多么优异的成绩，而是希望无论何时何地，你都能喜，画画本。生日快乐。”

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，很迟缓地，“……谢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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