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·五

2022年3月23日

时光匆匆，离甲字十三号库房中的这一夜，也已经过了五十余年。

就在布衣剑门两名女寻觅赵璎珞当年那一掌的遗迹时，活佛寺中，数百年来首次重开的缨络法会，也已经开了整整十年，恰巧到了最后一日。

这一次的璎珞法会，却是与数百年前大大不同，数百年前的法会中，能亲近璎珞佛母的，只有活佛、法王这等最为尊贵的僧侣。

哪怕上师，也只能碰肌肤，洒菩提，等到了尊者，力士，便只能服赐的菩提修炼，火者能乞求到一残羹余炙，便已经心满意足，至于杂役，那便是只能遥遥望着法会盛况，心中徒然艳羡。

但这一次本任活佛早就传旨意，此次法会以七日为期，初七日是法王参悟，再七日是上师参悟，依次为尊者、力士、火者、杂役，如此周而复始，旋转不停，至于活佛，只不过每年年终之时拥着他心的明妃，与璎珞佛母共参七日。

活佛寺中向来等级森严，若是三四十年前，在这等庄严法会之中，莫说火者杂役，便是尊者力士，与法王上师乃至活佛共享一尊炉鼎，也是不可思议之事。

但这一任活佛天纵奇才，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杂役升上来的活佛，更是再次带领活佛寺威压雪域，他自创的拈佛掌之，大小寺庙无不低，威望之隆，数百年间一时无二，他既然发了话，法王们心中再是不愿，也只能俯首听命，上师、尊者、力士们纵然有些膈应，也终究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，至于火者、杂役，在活佛寺外固然是作威作福，但在寺中连大声气的机会都没有，天大的机会掉到前，早已经是，莫说本来就没有反对的权力，便是有了，怕也是要不屑一顾的。

这一日已经是法会最后一日，份尊贵的法王、上师，这时俱已经衣衫整齐，端坐在大殿之中，尊者、力士们也纷纷肃立廊，参悟佛法，只有数百个寺中份最低贱的火者，杂役，犹自围在赵缨络数百年来被得丰腴的躯周围。

这些僧人份低贱，远不似那些僧们宝相庄严，也不嫌弃赵缨络上厚厚包裹的黄白污渍，六七或或蹭，把她围得密不透风。

只要哪个僧人一，周围人一听到那极乐息，立时就把他扯了来，四五个人争抢那腾来的位置。

赵璎珞的颅和四肢更是早被扯散开来，各被一群僧人围住，有时抢夺得太匆忙，裹满污渍的几块肢被抛到半空，溅起了一天黄浊。

本任活佛端坐在金殿之中，诵经说法。

他材瘦，已经年近八十，照往年活佛的年纪推算，早要到圆寂之日，但他却是神采矍铄，声音平和庄严，偶尔抬之间，神光隐现。

法王、上师多是雪域中的贵人，对一个农的杂役竟然成为活佛之事，本来是万分抵，也早被他压得服服帖帖，心听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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